话此生

辣鸡写手,事多慎关

【双花】将军许国

#私设多,ooc有

-护国将军孙哲平x制药高手张佳乐-
 

夜深,烛火却仍在千书阁内雀跃着。明亮的室内,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在书桌旁温习着兵书,偶尔提笔在纸上挥洒下几句心得。那人身披宽袖广身黑色滚赤边绣金缕外袍,内着对襟玄色交领滚赤边衣衫,头戴束发嵌红玉玄金冠,面上不自觉地带着上位者的威仪。一双浓密斜飞的眉下,一双丹凤眼紧盯着兵书上的字句,竟是丝毫没被闷热的天气所扰。
花景国一入夏,天气便热了起来,昆明城尤甚。即便侍从们从内务府拿了冰不分白天黑夜地为六王爷去暑,但这浓浓的暑意却怎么也消散不去,只得用了民间最常用的法子——开窗通风,这才使六王爷额上的汗稀薄了一些。这才刚入夏便炎热至此,不知入了大暑要如何应付。
孙哲平知晓侍从们的心意,心知他们守夜辛苦,因而挥退了一半的人,让他们早些休息;另一半人则在房外守着,到了后半夜再轮换。至于刺客,孙哲平一向不惧。他武艺高强,对近身之人的感知极其敏锐,加上门外守夜的侍从们,能伤他性命者近乎寥寥。
夜近子时,随着一阵风拂过,黑云遮住了月影。窗外,树枝随风摇晃起舞,重重暗影间藏污纳垢。房外的侍从们在暑时忽得凉意,身体难免有了瞬间的松懈。
突然,就在树影婆娑间,一支暗色的箭破空而来,灵巧迅捷,自窗口直取千书阁内孙哲平端坐之地,大有破空而来锐不可当之势。待孙哲平察觉之时已然来不及提剑防守,只让箭堪堪避过喉头处,而后便眼睁睁看着箭头没入自己的右肩。
侍从们这才反应过来,一部分人冲入了阁内。“王爷!”带头的侍卫一进来便看见孙哲平背靠在书椅上,额上大颗大颗地渗出汗珠,右肩上插着一支暗青色短箭,一双眼睛紧盯着右边窗口不远处高大茂盛的香樟。
“我没事,”孙哲平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面色平静。“叫圣医来。”
“敢问刺客抓到后怎么处置?”侍卫首领盯着孙哲平被箭钉入的右肩,眼底闪烁着愤怒。
“刺客已经走了。”孙哲平盯着首领,平静的眼眸下蕴藏着令人胆颤的威压。“本王吩咐过的话,不想再多重复。叫圣医来。”
侍卫首领的身子微不可见地颤了颤,颔首道了句“是”,便乖乖领人前去寻圣医了。
不多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孙哲平的身后,低声道:“王爷,人跟丢了。”
“无碍。”孙哲平倚在座上,抬起尚能活动的左臂,用袖角擦了擦额上的汗,轻声道:“对方是纤云,你们跟丢了也不奇怪。”
“纤云?”脱口而出的两字带上了不易察觉的颤音,引得孙哲平皱起了眉。
“你怕什么?本王这不是还没死吗?”
“哎呦,你这浑小子说着什么死不死的?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还被闹醒来给你看伤,你就不能盼着点好?”须发皆白的圣医自门外听见他大逆不道的发言,急得推门就进来了。
孙哲平抬头看他,平日里仙风道骨衣着讲究的老头,此刻腰间只随便系了一条普通的腰带打了个结,层叠的领口参差歪斜,披散着的头发被夜风吹得凌乱不堪。
嗯,看样子是一醒了就过来的,难怪这么大火气。
孙哲平想着,忍不住勾起嘴角。圣医看见他唇上失了血色却仍带着笑意,不禁怒从心起。“还笑?要不是你大晚上不睡觉在这看书遇刺老头子能这副模样来给你看伤?”
孙哲平挥了挥手,身后的人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吐舌。”圣医上前几步,握着他的右腕开始诊脉,俯身去瞧他的舌苔。他皱了皱眉,又抓起孙哲平的左手开始诊脉。
“打热水来,比往日多一倍。”圣医朝身边的药童说道,随后给他喂下了一颗药丸。
银针和要与皮肉接触的其它工具已由另一位药童烫好了,圣医拿了剪子替他除去肩膀上的衣物,抓起银针往孙哲平身上刺了好几个大穴才避免毒扩散到全身。仅忙完这一步,圣医和孙哲平额上就渗出了数不尽的汗珠。
“你又招惹谁了?花这么大功夫来杀你?”圣医擦了擦额上的汗,另丢给孙哲平一方帕子。
“我哪知道。”孙哲平左手拿着帕子拭着鬓角的汗,面上神色不变,丝毫没有深思悔过之意。
圣医被噎了一口气,只得转而跟他说到他的伤上。
“纤云的箭,你要有准备。”圣医盯着那支没入肩部的短箭轻叹一声。
“我知道。”孙哲平盯着那支露出暗青色尾部的箭,不觉出了神。
纤云是江湖上有名的刺客,他从来只收钱杀人。听闻他的手法巧妙诡谲,逢开箭必取人性命,因短箭因速度之快而被世人称为“飞星”;其箭头上的毒更是一绝,自纤云出世以来,江湖上无药可解。
圣医老人凝视着箭头没入处泛起暗色的皮肉,眉头越皱越紧,最终只沉声道:“你躲得过这第一波,却未必熬得过第二波。”
孙哲平感受着肩上流失的力气,心下已然知晓了一二,只微微颔首道:“你说。”
圣医捋着胡子,走到窗边,目光望向远处,似是回忆着什么。
“我少时游历四方,曾在医书上看到过与这一毒相似的药。那医书上说,这一类药方子巧妙,至阴至烈,融入血肉者非丧命即废身。”
“难怪,我自觉右肩上失了力气,有些使不起劲。”孙哲平点了点头,再看向圣医老人时对方已是脸涨得通红。
“你……你是要气死老夫……”圣医老人向前几步,在看清孙哲平面上一副仿佛不甚在意的执绔模样时甚至气得想甩袖子走人。“老夫大晚上前来帮忙……你,你却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六王爷真是好大魄力啊!”
孙哲平受了他这一番讥讽,只叹了口气让他坐下后道:“圣医大人,深夜动怒可是多有伤身啊。”
“还不是因为你这浑小子。”圣医瞪了他一眼,顺手拿起杯子渴了口茶,面色稍稍缓和了些许。
正巧,药童提了热水和其他工具进来,圣医令他们将药粉备齐放好,随后外出等候吩咐。
“拔箭了,一会可别喊疼。”圣医说完,洗净了手用特制的帕子擦干。他左手用力压住孙哲平靠近咽喉处的皮肉,右手使劲往上一拔,飞星箭的箭头瞬间被拔了出来,丢在一旁备好的竹盘里。在明亮的烛火下,甚至还能看见上头沾着被拔出的血丝。
孙哲平被圣医这一手痛得闷哼一声,额上再度渗了汗珠。
“老头,你可真狠。”孙哲平抬起眼睛望着他,嘴角挂着一丝难看的笑意。圣医实在不忍,往他嘴上盖了条帕子,一边在他伤口上撒着止血的药粉,一边沉声说道:“不会笑就别笑了,不知道自己笑得多难看?”孙哲平闻言低笑一声,半晌后似是自嘲似是叹息道:“好,我不笑。”
血勉强止住了,可受伤的地方附近一大块血肉都变了颜色。圣医拿了剜刀和干净的布条,小心翼翼地割下染了毒的变色的血肉,不时拿布条清理因切割流出的鲜血。整整一个时辰,圣医都在替孙哲平割着染毒的血肉,而孙哲平一直保持着仰头的姿势。纵使剜肉流血之痛使他全身上下渗出数不尽的汗珠,他也只咬牙忍耐着,不发一言。
毕竟,除去六王爷这个身份,他孙哲平还是花景国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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